送宗判官归滑台序

  大丈夫其谁不有四方志?

  则仆与宗衮二年之间,

  会而离,

  离而会,

  经途所亘,

  凡三万里。

  何以言之?

  去年春会于京师,

  是时仆如桂林,

  衮如滑台;

  今年秋,

  乃不期而会于桂林;

  居无何,

  又归滑台,

  王事故也。

  舟车往返,

  岂止三万里乎?

  人生几何?

  而倏聚忽散,

  辽夐若此,

  抑知己难遇,

  亦复何辞!

  岁十有一月,

  二三子出饯于野。

  霜天如扫,

  低向朱崖。

  加以尖山万重,

  平地卓立。

  黑是铁色,

  锐如笔锋。

  复有阳江、桂江,

  略军城而南走,

  喷入沧海,

  横浸三山,

  则中朝群公岂知遐荒之外有如是山水?

  山水既尔,

  人亦其然。

  衮乎对此,

  与我分手。

  忘我尚可,

  岂得忘此山水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