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子显
萧子显(487年–537年),字景阳,梁南兰陵(今江苏常州)人,南朝梁朝史学家,文学家。
齐高帝萧道成孙。历任太子中舍人、国子祭酒、侍中、吏部尚书等职。后迁吴兴太守。博学能文,好饮酒、爱山水,不畏鬼神,恃才做物。见九流宾客,不与交言,只是举起手中扇子,一挥而已,谥曰“骄”。
撰有《后汉书》、《晋史草》、《齐书》、《普通北伐记》、《贵俭传》、《南齐书》等历史著作。但除《南齐书》外,均失传。
南朝萧齐皇朝在历史上只存在二十三年,是中国历史上年代很短的一个封建皇朝。撰写萧齐皇朝时期历史即《南齐书》的萧子显,是齐高帝萧道成的孙子。一个史学家,以他曾经是宗室的身份来撰写这个皇朝的历史,这在二十五史的众多的作者中别无第二人。
他十三岁的时候,萧齐皇朝被萧衍推翻了。萧衍的父亲萧顺之是齐高帝萧道成的族弟,他们都是萧姓,而且同族,但毕竟从他们的高祖父时候就分支了。萧衍建立了梁朝,他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梁武帝。在梁朝,萧子显凭着他的才华、风度、谈吐的出众,受到梁武帝的礼遇和信任,官至吏部尚书。
萧子显是一个“风神洒落,雍容闲雅,简通宾客,不畏鬼神”的人。他“性爱山水”,曾在《自序》中说:“若乃登高目极,临水送归,风动春朝,月明秋夜,早雁初?(yin),开花落叶,有来斯应,每不能已也。”他又是一个“颇负才气”的人,做吏部尚书时,“见九流宾客,不与交言”,只是举起手中的扇子一挥而已,所以有些士族地主内心里对他很不满。但梁武帝倒是自始至终都把他看作是一位“才子”。事实上,他的文才的确是有社会影响的。萧子显的同时代人、《宋书》的作者沈约甚至称赞他的文章是属于东汉名家班固一流的佳品。这个评价当然是过分高了,但也可以看出沈约对他的文才的赏识。
史学是萧子显所酷爱的事业,在他的四十九年的生命历史上,撰写了五部历史著作:《后汉书》一百卷,《晋史草》三十卷,《齐书》六十卷,《普通北伐记》五卷,《贵俭传》三十卷。他撰《齐书》,是向梁武帝请示并得到梁武帝的批准的。萧子显撰写和完成《齐书》的时间,按照唐代史学家刘知几的说法,是在梁武帝天监年间(502―519年)。如果刘知几的说法是有根据的话,那么《齐书》的撰成当在天监八年(509年)至十八年(519年)期间,即萧子显二十岁以后至三十岁以前这十年当中。果然如此,那真是一位青年史学家了。除了《齐书》以外,萧子显的其他著作包括文集二十卷都已不存。后人为了区别萧子显的《齐书》和唐初李百药所撰的《齐书》,把前者称为《南齐书》,后者叫做《北齐书》。
萧子显在撰写《南齐书》的过程中,可以参考的文献资料和思想还是不少的。早在齐明帝时,史学家檀超和江淹奉诏修本朝史,他们制订了齐史的体例,但没有最后完成修撰工作。此外,还有熊襄著的《齐典》、沈约著的《齐纪》、吴均著的《齐春秋》和江淹著的《齐史》十志。萧子显的撰述工作,在史书体例上“本(檩)超、(江)淹之旧而小变之”;在史书材料上汲取诸家成果,终于著成《南齐书》六十卷。
《南齐书》包含:帝纪八卷,除追叙萧道成在刘宋末年的政治活动外,主要记萧齐皇朝(479―502年)二十三年间的史事。志八篇十一卷,其中有的上承刘宋,有的起于萧齐立国,断限比较明显。传四十卷,其中不少是记少数民族地区史事的,而以《魏虏传》记北魏史事,这在性质上同《宋书・索虏传》是一样的。序录一卷,刘知几都不曾见到,说明它佚之甚早,故全书今存五十九卷。上面讲到,萧子显既是萧齐皇朝的宗室,又是萧梁皇朝的宠臣,所以他撰《南齐书》一方面要为萧道成避讳,一方面又要替萧衍掩饰。例如他写宋、齐之际的历史,就不能直接写萧道成的篡夺之事,只能闪烁其词,微露痕迹;他写齐、梁之际的历史,则用很多篇幅揭露齐主恶迹,以衬托萧衍代齐的合理。这是他作为齐之子孙、梁之臣子的“苦心”,也反映出他在史学上的局限性。
《南齐书》部帙不大,包含的年代又很短,竟然也撰就了八篇志,确乎难得。这里面无疑包含了江淹的首创之功。《南齐书》有些传,显示了萧子显在历史表述上的才华。如:他于《褚渊传》,先写褚渊在宋明帝时受到信任,而在宋明帝临死,则写他也参与“谋废立”,违背宋明帝的意旨;于《王晏传》,先叙其与齐高帝、齐武帝的密切关系,继而写其在齐武帝死后也参与“谋废立”的事;于《萧谌传》,先说其受到齐武帝、郁林王的信赖,后写其在协助齐明帝夺取郁林王皇位的政变中竟然领兵作前驱;于《萧坦之传》,先烘托其受到郁林王的殊特信任,以至“得入内见皇后”,后写他成了废郁林王而拥立明帝的关键人物;等等。萧子显在写这些事件和人物的时候,都不直接发表议论,而是通过前后史事的对比来揭示人物的品格。清代史学家璧电考评价说:“此数传皆同一用意,不著一议,而其人品自见,亦良史也。”用顾炎武的话说,这种写历史人物的方法叫做“于序事中寓论断”,司马迁写《史记》最善于运用这种方法。萧子显学习司马迁表述历史的方法,并取得一定的成就,被后代史学家称为“良史”,这是很自然的。
《南齐书》同《宋书》一样,都宣扬神秘的思想、佛法的深远,又都过分讲究华丽的辞藻,这是它们的缺点,也是那个时代留下的印记。